说书人还在唾沫横飞,这边时清然已经剥开了最后一颗瓜子,瓜子仁在桌上堆起了一座小丘。
听到此处,她情不自禁地拿眼角余光觑了一下镇南王殿下的脸。
倘若真要按着话本里的来,宋煜辰既然身为有才有貌又有名的护国大将军兼前太子殿下,那么他无论做什么应当都是十分优雅脱俗的。
然而此刻,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腰间,另一只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握着他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把折扇,露在袖子外边的指节如同温润细玉,比那精巧的扇骨还要再玲珑几分。
宋煜辰对诸如说书唱曲儿这等下里巴人的玩意儿向来没什么兴趣,这会儿兴许是路上舟车劳顿得累了,才会这样纡尊降贵地陪她来这儿坐一会儿。
坐着坐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合上了,浓黑的眼睫一动不动,按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也一动不动。
倘若不是时清然心中有数,单看镇南王殿下这般软骨头软筋的尊容,活脱脱就是个浪荡纨绔的富家公子哥儿,实在叫人很难把他和活在话本里的那位所向披靡、令四海皆闻风丧胆的太子殿下重合到一起。
宋煜辰还睡着,弄儿则挺直了纤细的身板,心无旁骛地盯着周围看,一副随时戒备的严谨模样。
时清然早已经习惯了她这个草木皆兵的做派,却并不加以阻拦。
一是不忍心拦,二是也拦不住。
在时清然的记忆中,她打小就是被圈养着长大的,爹娘去世之后,她身边最亲近的便只剩下了她哥,以及弄儿——她哥亲自带到她面前的贴身侍卫。
彼时方才十几岁,还未行加冠礼的时家少庄主已经表现出了领导者应该具备的责任心和指挥力,打老庄主和庄主夫人下葬后,便扯出了一整张闻所未闻的明文规定,白纸黑字地限制着时清然。
除了山庄以外,她哪都不准去。
蛮横不讲理地软禁她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还不给理由。
时清然去问,时轩便潇潇洒洒地将折扇合起来,在掌心里轻轻一叩,随即挑挑眉道,“我乐意。”
于是时清然开始和她哥斗智斗勇,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除了体魄被锻炼的越来越强健之外,她始终没能从中占到一分一毫的便宜。
老话说,身体越好,病来越是如山倒。
即使是被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十二岁那年,时清然还是罕见地生了一场病。
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风寒而已,她却一病就是半个多月,这下被她哥一下子抓住了把柄,于是那个冬天,她能够活动的范围便从整个山庄缩小到了一间宅邸连同宅邸前面那块方寸大小的院子。
地方小,伺候的人也少,除过弄儿之外,她身边的佣人如流水来了又去,且每一次来的都是陌生面孔,也不怎么跟她说话。
入冬之后,除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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