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浪费,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他好整以暇地调度出个有点儿心不在焉的笑意,眼底偏偏又噙了一点无辜,要命地黏在时清然眸底不肯挪开。
“然然真是十分深明大义,于一米一粟中也能参出这样的道理。正好我这几日想着修一修家规,能再添上这么一条真是再好不过。向来这秀美江山能维持到今天这一步依然欣欣向荣,说白了还是要感谢历代先辈流传下来的优良传统美德,尤其是节俭这一点。”
镇南王连久在朝堂历经大风大浪、能把安定侯都气的回家一病不起上不了朝的户部侍郎大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制服,更不用说对付时清然这等唇舌无论在哪方面都很笨的小丫头了。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偷换概念,话锋一转道,“既如此,这些都给然然吃好了。”
才高兴了不到一刻钟的时清然终于反应过来,望着眼前堆积如小山的饭菜,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宋煜辰面不改色地迎上她的目光,十分贴心地道,“没事,不够的话我让——”
“够了够了!”时清然赶紧应了一声,将满腔悲愤和不满无意识地融进了这四个字的呐喊中,巧妙地发泄了出去。
真是够了!果然还是不应该多这句嘴!
懊恼了片刻后,时清然忽然反应过来,从进门开始这人恐怕就已经在变着法地琢磨着怎么把她往圈套里骗了,也就是她傻乎乎了点,还真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算了,反正不管说什么,结局都是一样的。
思及此,时清然更懊恼了。
她咬了一口肘子肉,嚼的满口流油、满心悲戚,随后努力地挤出了一包汪汪的眼泪 ,可怜兮兮地看他道,“可我也已经吃饱了,能不能不......”
宋煜辰不置可否,只默默地看着她,唇边笑意晏晏——看的时清然满手心冷汗,云里雾里之余被活生生地激起了一层抖落不掉的鸡皮疙瘩,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然而宋煜辰并不打算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她,将她方才口若悬河的那句话重新打包成了一根又尖又细的针,毫不留情地插进了她眼神松动的缝隙之中。
他正襟危坐,抖了抖袖子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即轻描淡写道,“不能浪费,是美德。”
时清然虚弱道,“可我真的......”
宋煜辰面不改色地接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时清然,“......”
时家大小姐登时感觉到如同有股滔天巨浪一样的压力“啪嗒”一声迎面打来,“朱门酒肉臭”和“节俭”、“美德”之流呼啦啦地招摇而过,这几个字快要把她淹死了,真是有理说不清,想哭没地哭——她以前只知道宋煜辰在伶牙俐齿和翻脸不认账这两方面皆是一把好手,却没想到他还能炉火纯青地将这两样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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