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过几场雨水,院子里种下的番薯苗又抽了几公分,各人有各人的忙法。只知平坐在院子里,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蔡氏已将小宝送来,此刻正端坐在里间,手里捧着千字文,一板一眼地读着。
知敏没好气地点点知平的脑袋:“你就不能学学小宝多认几个字啊?”
知平抠着掌心,不出声。
知敏知道他气什么,也不再搭理他。
知平更加幽怨,扒着门框继续盯正在给菜地除杂草的春归。
春归也强忍着不去抱他,不是她心狠,实在是这孩子被惯得无法无天了。今天一早她想着院子里的小水池里已蓄满了水,那正好让知行和祁佑一道去河里捕个鱼回来养着,知敏是半大姑娘,就留在家看着知平。可知平一听就不干了,吵着闹着也要去。村子里的河水足足能漫到知行的胸口,她哪敢让知平一个小人儿跟过去。知平眼看着两个哥哥越走越远,终于气得眼泪汪汪不肯再看书,只坐在门边上一个人闹情绪。
期间小宝来劝过两回,还是不顶用。
除了杂草,春归看他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终于叹了口气,蹲到小崽子面前,戳戳他的脸。
“说说你几岁。”
知平眼巴巴地看着她:“六岁。”
“过了年都七岁了,你六岁就知道跟嫂子生气了,十六岁是不是得有更大的气性儿啦?”
知平压根听不得春归说他,眼里已经蓄上了泪水。
春归继续说:“河里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有两个你这么高呢,你掉下去了可怎么办,嫂子上哪儿再去找一个知平回来?”
“几岁就做几岁该做的事儿,懂不懂?小宝今天可比你乖多了。”
春归还想再说几句,知平已经歪过头眼泪啪塔啪塔地掉,委委屈屈地伸手要她抱。
春归无奈,只能把人抱起来,自己惯出来的孩子,挨不了骂,受不得冷落。
她正苦恼着,小崽子的头突然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脖子,抽抽搭搭地挤出一句:“错了。”
得了,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她家崽子虽娇里娇气,好歹能认错。
春归抱着人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半碗不久前蔡氏送来的红糖,浇上热水融成一大碗甜甜的糖水,又分了三份,让知敏给小宝送了一碗。
知平捧起糖水喝了一小口,终于止了眼泪,边吸着鼻子边道:“嫂子,糖水好喝。”
春归点点他的额头,再看向院子里那半块地的番薯。再过半个多月到十月份,这番薯便能收获了,除了能当主食果腹外,加糖煮得软烂也是一道好喝的糖水。小孩子倒是会喜欢吃。
当初想到栽番薯苗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是蔡氏这一小碗红糖启发了她。除却糖水,番薯能磨成粉,能扯宽面,用处大着呢,这半块地想来是不够的,下一季还得扩种。
到时候……春归看了看隔壁,到时候跟祁佑商量商量,看能否在他家也开垦出一块地。
起码他们日常的必需品能够自给自足。
知行和祁佑两人傍晚才回来,箩筐里除了四条大鱼外都是活蹦乱跳的小鱼。
听闻知平因为没跟着一起去抓鱼哭了一场还骗了一碗糖水喝,知行气得要去掐小崽子的脸,知平哈哈笑着躲到祁佑背后。小崽子如今精明得很,知道家里谁拿他没辙,谁又常常护着他。
知行左抢右抢愣是没把人从祁佑手里抱回来。
“嘿!你帮着那小东西做甚!”
祁佑叹气:“你又招他,等会儿哭了春姐又得哄半天。”
“不成!谁都不许哄他!”
祁佑无奈地朝春归望了一眼。
春归两手撑着下巴边笑边看:“行了,知行去把小鱼倒进池子里,知平帮嫂子把这些杂草送去给小鸡吃。”
昨日陈实兄弟两个上山打猎收获颇丰,分了他们家两只野鸡,一只瘸了腿脚,春归便将它圈养起来,另一只早已拔了毛,知敏清洗了一遍后挂在房梁上。
两兄弟得了任务,院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祁佑,你过来。”春归想起什么朝他招了招手。
“明日我想去集市看看,知行太过跳脱,明日你帮我看着点这几个孩子。”
祁佑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抬眼问道:“春姐可是要去接活儿?”
春归点头:“如今家里日渐安定,但底子到底是薄,还是得早做打算。”
祁佑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
春归挑眉:“你这是?”
他淡笑道:“这是放粮那日里正给我的银子,如今除却姓氏,我也算半个柳家人,春姐可拿去维持家用。”
他早有预见,那日饭桌上知行能有那样反应,可见柳家家中早已捉襟见肘,不然春姐也不会这么急着上集市,想来明年开春知行的束脩还是问题。
“乱说!”春归反应过来直接将他的手推回去。
“这是你上学的束脩,明年虽然只收一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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