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苏夏这也算是回避了肖寒的问题,扫了二维码付了钱,拉着肖寒走进医院,空调开的很足,凉风钻进衣领,酥酥麻麻的一阵。
“苏夏,去哪里啊?你不说我不走了。”
“走,去看看医生。”苏夏的语气这才缓了一点,声音很轻,弱化了医生两个字。
停在精神科科室门口,肖寒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夏,委屈的都快哭出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精神科的那个门牌。
“嗯,别人推荐的医生,正好这会儿有号。”
肖寒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我操,这tm是什么情况?我在这个人心里,精神有…有问题?
“起来,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苏夏身子都没弯,一把把他提起来,对上的是一双要嗜血的眼神。
“苏夏,我没空跟你开这种玩笑,走了啊,不想做朋友就算了,别扯这种有的没的。”
“哎,门口那两个,这里不是吵架的地儿。”专家姓李,有些年纪了,抬抬手招呼苏夏和肖寒进去,“过来,刚预约的那个男生没来,在这儿吵?”
“不吵了,您等的人来了。”苏夏把肖寒摁在板凳上,指节很用力,肖寒的肩膀没有肉似得,抓着全是骨头。
肖寒暴躁到就差从板凳上弹起来照着苏夏就是几拳头,咬着牙盯着医院的地面。
“肖寒?”
“嗯,是他。”苏夏伸手抬起肖寒的下巴,抬头的瞬间,肖寒换了一个做作到不行的笑,怕吓着面前的教授。
“聊聊?就当是朋友之间。”李教授示意苏夏出去等着,这两人一看就是你情我不愿,差点走火。
苏夏走的时候关上门,本来想留一条缝儿多少能听一点,出于道德还是全关了,静音效果是真的不错。
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又怕肖寒在里面惹事儿,不时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朝门边看,半个小时左右肖寒就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坐在苏夏旁边,扬扬手示意苏夏进去,一句话也懒得说,这tm至于吗?
“教授,他怎么样?”苏夏坐进椅子里,双手叠放在桌面上,小学生认真听课的模样。
“没什么问题,认识他的人不了解他而已,人们看人看事往往都只看表面,不会深入了解。”
“嗯?您的意思是?”
“每一个小孩出生,都像一张白纸,他们摄取的任何一个经验,大都是靠模仿得来,后期才慢慢成熟,形成自己的个性,他属于后期走了‘歪道’,家长没有正确帮他纠正,反而拿捏着他的个性进行‘惩罚’,强扭的瓜本来就不甜,他是为了气家长才继续走在这条‘歪道’上,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久而久之就给人这种脑子有问题的感觉,我自修过心理学,这其实属于心理科。”
“谢谢您了,留个联系方式吗?”
“嗯,名片上写着呢。”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在分岔路口不欢而散,手机响了几下也没接,肖寒其实不想这样僵着,被人质疑的感觉确实有点不舒服,但和医生说完那些话,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突然放空了一下,那些沉重的感觉烟消云散。
苏夏看着肖寒,想跟上他的脚步,又怕他发脾气,坐了公交,也没有看站牌,就随它去,能去哪儿呢,除了汉口这块儿这能去哪儿,总觉得在哪里都能看见肖寒的身影,是不是真的认真了。
“喂,烦不烦啊,天天只知道打电话给我,是,我就是有病,精神科都去过了我tm还怕什么?”肖寒看也没看来电显示,主要是来电铃声太吵,纯属被逼无奈,接了电话就一通宣泄,完全不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时间。
“儿子,是我,跟你说件事儿,我和你爸办手续了,离婚证,这事儿很早了,上次在街舞教室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后爸,叫王川。”陈昕闫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像是蓄谋了很久,脱口而出以后心其实凉了半截。
“你说什么?离婚?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这事儿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吗?告诉我一句话的事是有多难?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们只顾自己根本不为身边的人考虑,人就这么自私吗?”肖寒愣在原地,本来就被苏夏这么一折腾,现在又知道这个消息,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一瞬间觉得拘禁室的那五天待着还挺舒服。
“小寒,对不起,有些事不是你情我愿就能做好的,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感情了,继续生活在一起就失去活着的意义,谈恋爱结婚生孩子是双向的,等你谈了恋爱以后这些事都会懂了,我给你发了地址,快点回来。”陈昕闫那头,男人的声音很突兀,新婚夫妻似得,腻腻歪歪一路,也不怕辣别人眼。
“回家?我这tm还有家吗?你怎么不说直接让我去流浪。上街还能卖个艺挣点钱。”肖寒说话的语气渐渐平静,情绪低落到谷底,空气都充满了雾霾,压抑到喘不过气。
也不是不想理解,是因为理解了以后就发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江汉路那里的房子已经不属于肖寒,也不知道以后该往哪里走?
苏夏坐在车上,靠窗的位置,编辑着文字,是发给肖寒的,摁了几个字就删掉,抬头看看天空,指尖又不自觉摁了几个字,到头来还是空空如也。
回到家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推开门,站在一团黑暗里,想了好久才打开灯,没有食欲,连澡也没洗一下栽在床上,扯了被子搭在身上,窗户也没关,满脑子都是肖寒刚刚的表情。
肖寒蹲在车站,路灯拉长树影,点了一根烟,没吸几口就掐灭扔进垃圾桶,身边经过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看着,有些甚至嗤之以鼻,觉得在卖惨或者是假装消沉。
深思熟虑之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新家。
这五天内,肖默是不是回来过?他为什么没有发微信?为什么没有给我点电话?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人可以这么自私?
到汉街也要一段时间,停在一个很高档的小区门口,一梯两户。
王川在楼栋下等着,见着肖寒就没好脸色,肖寒扶了扶耳机,瞥了王川一眼,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间。
“别磨蹭,真觉得你挺多余的,没规矩,看着就烦,在舞蹈教室,见过一次。”
“是吗?那就不看呗,要不是我妈,我能来这里?”
“把耳机摘掉,懂不懂礼貌,别逼我甩巴掌。”王川用两根手指抠掉肖寒耳朵里的耳机,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扔在垃圾桶里面,“看着这玩意就烦。”
“我操,王川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妈是怎么看上你的?”肖寒沉下脸,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副,边戴耳机边等着开门。
王川打开门,精装修,复古风格,看起来特有格调,陈昕闫坐在阳台的吊椅里,抱着天鹅绒抱枕。
“要么换鞋要么脱鞋,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拿。”
“不用你管。”肖寒赤着脚踩着地板,慢悠悠晃了一圈。
“你就住最里面的房间,进去收拾一下,肖默说你的东西就留在那居民楼,也没什么东西,到这边来买新的,去大门录一下指纹,省的出去之后回不来。”
“行,劳你费心了。”肖寒推开房间门,一张大床,床板还是雕花的,床头柜上摆着巴洛克风格的摆件,独立卫生间。
“小寒,要不要帮忙?”陈昕闫是妥妥的女主人的样子,看样子持续很久了。
所以,电话里停顿的几秒钟,是指的这事儿?
“不用了,这也不用怎么收拾,挺干净的。”肖寒笑了几声,他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属实是没兴趣,习惯了客厅里只有一张折叠桌和沙发。
“行,我煮饭去了。”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肖寒关上门,手指摸上原本就放在房里的电子琴。
王川和陈昕闫在厨房腻腻歪歪,实际上都是二婚,无非是培训机构的同事生米煮成熟饭。
房间里琴声悠扬婉转,落音时指尖拂过琴键再抬起手。
挑起手机给肖默发微信,这tm都是什么事儿,串通好的是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非给人折腾出精神病才好。
爸,在?
在?怎么了?
离婚的事儿,怎么解释?嗯?为什么没有给我发微信?为什么没有给我点电话?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连我去哪里了都不问一句?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把我推给那个臭男人,那个我妈爱他,他爱我妈,却不喜欢我不待见我,我也不喜欢的男人?
小寒,这事儿怪我们先斩后奏,有时间回去看你啊,江汉路的房子我回去过,东西一样没动,我这久居国外,房子留给你,长大之后,要出租还是继续住,看你。
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我在这里住着,不如找个天桥凑合,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们懂吗?
行了,等你谈恋爱之后什么都知道了,我这还有事,回聊。
肖寒放下手机,朝门外喊他吃饭的陈昕闫吼了一句,情绪一直不太稳定,脾气一下也没掌握好,王川喜欢陈昕闫比喜欢前妻还多,哪舍得有人吼她。
“你tm再吼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打死你?”
“信,我信。”
门口安静了,听不到什么声音,肖寒躺在床上,觉得四肢乏力,揉了揉太阳穴,一阵倦意袭来,想着放空自己睡一觉,兴许醒来就好了。
翻来翻去睡不着,辗转反侧几次,就连梦里都是这段时间接踵而来的破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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