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后的生活,和云儿想象的并不一样。云儿被安排在了一处僻静的宫宇,皇上亲自起名为未央宫。那日云儿本想将时间拖到黄昏后,这样就等重缘来接走自己了,可当皇上派来的轿子停在了府前时,云儿并没有这样做。或许是不想让重缘看见自己的窘迫,也可能是不想连累平亲王,云儿不知道。皇上并没有过多的打扰云儿,听说又开始打仗了,也许是因为忙吧。云儿反倒是在宫里过起了宁静的生活。看书、弹琴、练舞,晚上偷偷练练功,好不悠闲。
军机处
“皇上,炎懿国自古是游牧为生,所有的土地都是国主亲自领兵,一块一块打下的,如今虽太子暴毙,国主只是垂危,并非意识不明。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炎懿国将士如今依旧众志成城,此战不妥。”虚古跪在地上,恳切的对皇上进言。皇上面无表情听完,骤然将手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朕已经说了,朕二十万大军攻打他八万,炎懿国现在群龙无首,又已无将帅之才,无主无帅无兵无粮无计,我涅华国如何打不出胜仗?”
虚古依旧跪着,低着头却坚定的说“皇上此言差矣,炎懿国上下一心,已存近千年,此番小小劫难,我们乘人之危定不能伤其根本,况且如今江湖复出,只怕…”虚古还没说完便被皇上又扔来的茶杯打断了,紧接着皇上开口说到“你这些狗屁道理朕如何不知?你就知道说养兵,养兵!你可知十年了!我涅华国十年养兵,竟无仗可打!硬是逼着我涅华国用兵奇才投奔拢蛟国和辕岳国,两个国一个远在海外,一个隐世不出,你叫朕去哪要人!”说罢又将桌上的折子挥到了地上,继而继续骂道“我问你这叫养兵吗?其他所有国家要么日日布阵练兵,要么韬光养晦,我们这算什么?将领跑了,士兵都忘了怎么打仗了,怎么养兵!日日唱军歌鼓舞士气吗?我问你怎么养!此战就算是一败涂地,他们也能振作精神,要是不打,我涅华国真的成睡猫了!”
虚古缓缓抬头,起身收拾起了皇上刚刚挥下的折子,皇上见状,语气缓和下来了,继续说道“虚古,朕如何不知道你的用心?最开始,芜漠国一盘散沙,朕要攻打,你说芜漠国已不成气候,本不必现在出兵,何况大漠气候变幻莫测,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朕允了。没多久,朕又看澜襄国无将领兵,国人整日沉迷雕虫小技,不善兴兵作战,欲要攻之,你又来跟朕说澜襄国地势崎岖易守难攻,又不乏下蛊等阴毒之术,让朕不可轻举妄动,朕也允了。然后过了几年,每逢朕要出兵,你就说拢蛟国跨海,我方不善水战,受限。辕岳国隐世不出,无法探究实力,不知敌而攻之,是为不智。现在朕要打炎懿国,你又来了,朕告诉你朕就是吃你理由吃大的,朕这次偏要出兵!朕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
虚古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既然皇上执意出兵,不知皇上心中可有带兵的人选?”皇上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又恢复了深不可测的神情,随意的问道“虚古,最近平亲王如何?”虚古装作糊涂的说“平亲王近日帮助户部统计人口,虽说都是琐事,却是需要花心思的。”皇上狡黠的笑了,开口说“这个九弟从小便精通文韬武略,帮着户部屈才了,这次就让他立功出兵攻打炎懿国。”
虚古摇了摇头,说道“不妥。平亲王毕竟是皇室血脉,若此战胜了,便是立功开国之功,皇上日后该如何安置?若败了,便是皇室颜面受损,例外对皇家不利,皇上又何苦呢?”皇上听完,沉默了许久,转而开始打量虚古,定睛对上了虚古的眼睛,虚古也不甘示弱,正面回应着皇上审视的目光。终于,皇上开口道“无碍,朕相信九弟。之前各国来犯,九弟带兵迂回,从未败过,朕让他做平亲王,百姓视他为常胜将军,他也不能再这样躲清闲了。封安国将军,领二十万大军攻打炎懿国。”
虚古听完,也不好再多说,低下头想了想,微微颔首,同意了皇上的安排。
此时,无事可做的云儿也终于出了宫门,想着去御花园走走。云儿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一来从小习惯了,二来不想身边有人碍手碍脚,身边没人反而清闲。只是现在,就比较麻烦了,云儿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方向感,真的是差到极致!以前就在自己的小小四方世界倒是不觉得什么,现在进了宫,居然连御花园都找不到,云儿看着自己兜圈子的地方不经懊恼,“好像回都回不去了……这皇宫里真的是什么都会欺负人!连路都欺负人!”云儿想着,不经越想越生气。突然好像隐约的听见了一身轻笑,云儿回头,发现什么也没有,一阵奇怪。继续向前走,就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云儿沉浸在了琴音中,慢慢感觉自己的心很静,她发现楼很高,路却没有那么长了,云儿略显笨拙的顺着路朝琴声的根源处找去。
不知不觉,云儿到了御花园,琴声却消失了,云儿发现那琴音会让自己心安,“怎么没了?”云儿自言自语的说“不知道这样的琴声,会出自什么样的人呢。”云儿找了一圈,甚至偷偷用轻功飞上树梢,还是一无所获。
“不知道明天那个人还会不会来。”云儿心里想着,也没了逛御花园,转眼见了一个浇花的小宫女,干脆直接叫住了宫女,跟着宫女回了未央宫。
第二日,云儿又去了昨天的地方,琴声没有传来,到了御花园,也没寻到琴声,云儿在宫里来来回回的绕,还是没有找到。“大概是今天没有出来吧。”云儿心里想着,接着又发现了自己不知道路了,只好又像上次一样叫来了旁边的洒扫宫女,跟着她回了宫。
第三日依旧是这样,那天后,云儿再也没有听到那琴声。直到,那一天。
两个月后,云儿放弃了寻找,虽然没有找到弹琴的人,不过却把皇宫的路摸得清清楚楚了,连御花园假山后的石洞都知道在哪。
那一天,云儿意外的在院子里看见了一只小猫,不知怎的就跟了上去,结果怎么都追不上,云儿越发不服气,跟着小猫一起上蹿下跳,最后终于成功的从树上摔了下来,崴伤了脚。太医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一个月是不能下地了。云儿最后和皇上的商讨结果就是,送来了轮椅,一日三餐还是派人送到门口不必进来,不用派人伺候,起初皇上是坚决反对的,但是后来还是拗不过,也只好答应了。
扭伤的第二天,夜里下了微雨,起了风,云儿腿脚不便,也就懒得去关窗户,小风吹着甚是惬意,舒坦了一晚上,终于成功的得了风寒。第二日送饭的嬷嬷刚走,云儿就觉得头晕目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只觉得眼前发黑,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发凉,只好自己掖了掖被子。脚又痛,头又晕,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委屈,缩在被子里就掉起来眼泪,哭着哭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儿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嘴里发苦,好像是有人在喂她吃药,云儿挣扎了一下,还是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云儿又感觉额上一阵清凉,“是有人帮我敷了凉帕子吗?”云儿想着。这着之后,云儿有意识的能感觉到有人将她扶起来给她喂粥,帮她换脚上的药,不厌其烦的喂她吃药,哪怕自己一遍一遍的吐出来,那个人依旧有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着。还帮她换额上的帕子,隔一会就换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儿终于退烧了,睁开眼睛,却并没有找到自己期待的那个身影。云儿支撑着身体挪到了轮椅上,到了院外转了一圈,又在屋里环顾了一圈,空无一人。云儿来到桌前,发现桌上放着一碗温着的药,还有一碗清粥。云儿想了想,坐在桌前拿起勺子,默默喝起了粥,粥里散发出淡淡的菊香,甚是好闻,云儿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粥。接着目光在那碗药上停留了一下,转瞬即逝就移开了目光,皱着眉摇了摇头,开开心心的摇着轮椅去院里晒太阳了。黄昏时云儿还看了一会书,晚上下轮椅躺上床的时候,云儿的表情真的是丰富多彩,龇牙咧嘴。好在平静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云儿醒来,发现头又重了起来,嗓子也疼得要命,试着发了发声云儿才发现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本来都好些了,一晚上又严重了。云儿扫了一眼,发现桌上依旧放了清粥和药,云儿坐在桌前,今天的粥闻不到菊花的清香了,大概是风寒影响了嗅觉。云儿喝完了粥,目光又定睛在了那药上。恩…云儿皱着眉看了看,歪着脑袋想了想,转头又没心没肺的跑到院子里晒太阳了。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吹着风,云儿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着。
云儿是被疼醒的,突然感觉到脚上一阵酸痛,猛地睁开了眼睛,云儿突然愣住了。眼前有一个一袭白衣,呃…好看到不像人的人。他的一头青丝并未束其,任由散落。云儿再一细看,这个人好像好看的会发光一般,他的桃花眼像狐狸一样妩媚,可是眼神又更像狼的孤傲冷漠,此刻这双美目中尽是嗔怪。双眉微蹙,如墨画一样,鼻梁高挺,面容棱角分明,妖异的唇此刻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见这人见云儿醒了,尴尬的躲开了云儿的目光,专心致志的帮云儿换脚上的药。云儿这才发觉嘴里有些苦涩,忍不住问道“是你刚刚给我喝药了?”男子眼都没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几天…都是你照顾的我吗?”云儿轻声问道。男子没有没答,好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在换药。云儿看着男子熟练的手法,不觉有些痴了。不由自主的说“你为什么生得这么好看啊?”男子抬眼扫了一眼云儿,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男子换好了药,起身准备离开,云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男子的袖口,男子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云儿,云儿才发现这样有些不妥,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男子扬了扬眉毛,终于开口突出了三个字“独孤清。”听到声音,云儿身上都酥了,云儿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好看,声音也这么好听。
云儿喜欢听他说话,想到独孤清这个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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