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黯然点了点头。
将军道:“算起来,那个孩子现在也二十几岁了,再看见她时,你还能认出来吗?”
叶雨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也没变。”将军道:“只要你愿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叶雨没有接话,他是自己的朋友,这里却不是自己的家。
他已漂泊太久,早已忘记家的感觉,穿在身上的新衣服和每日的酒饱饭足都让他不适应,有时还会让他感到不安。
于是在四天后的早晨,他打算辞行,离开这里。
他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还没走出屋子,将军就像往常一样随和的走了进来。
看见这一幕他很吃惊,紧紧拉住叶雨的手,问到:“你在做什么?”
叶雨道:“正打算向你辞行。”
将军上下打量叶雨,道:“那你的行李呢?”
叶雨指了指腰间的刀,道:“在这里。”
将军的心沉了下去,一个漂泊了半生的人,一把刀是他全部行李,他无法想象叶雨这么些年过的何等孤独。
“我知道你迟早要走的,”将军道:“但你的伤还没好,别着急走,再住上十天半个月,把伤养好,再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再走也不迟。”
叶雨道:“我的伤已经好了。”
将军看着他毅然决然的双眸,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他越握越紧的手,道:“我在这里驻扎了五年,身边只有士兵和军令,你可知这滋味?”
叶雨道:“我知道,我也行过军,打过仗。”
将军道:“你就不能留下来多住些日子,多陪陪我这个老朋友么?”
叶雨道:“你应该娶个老婆,再生一堆孩子,让他们陪你。”
这句话仿佛说到了将军的痛处,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些年除了打仗外就是吃喝享乐,娶老婆的事倒是真的耽搁了。”
他转过头看着叶雨,道:“你看,现在我没老婆孩子,所以你真的得留下来陪陪我。”
叶雨道:“你要我留多久?”
将军一听这话,高兴的笑出声来,连忙搭着叶雨的肩膀往外走,嘴里一边说:“最好留到我娶老婆生孩子为止。走,现在先陪我去喝酒。”
酒有饮尽时,人有离别日。
酒比过去的更醇,肉比昨日的更香,仿佛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把叶雨留住。
有时候将军还会变得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叶雨的屋子里不肯走,有说不完的话,聊江湖,说国家,讲战场。好几次天亮了,他们才放下手里的酒杯,将军才会闭上他肥胖的嘴。
叶雨陪着这位老朋友又是十天半个月的大酒大肉,直到某天晚上睡前,他发现自己的肚子竟然不知不觉大了点起来,他心里忍不住一阵苦笑。
他心里刚刚萌生出离开这里的念头,将军总会及时的出现,完全不给他说辞行的机会,拉上他就直奔有好酒好肉的地方。
今夜漆黑的苍穹没有一丝云朵,圆月亮的有些透明,有些刺眼。今夜的好酒好肉和昨日的无异,只是今晚的将军,仿佛有心事。
也没喝多少杯,酒量向来很好的将军竟有些醉了,他的嘴里散发着刺鼻的酒气,一双迷蒙的醉眼看着眼前的叶雨,道:“叶老弟,你可知,我带的这支军队经过五年的休养生息,已是卫国最精锐的一支军队。”
叶雨道:“看得出来。”
“再过段时间,九月初九重阳节,卫王会御驾亲征,率领大军来此与我会师。”将军道:“自从收编了黑苗寨和华山派,卫国势如破竹,战无不胜。再与我会师,一鼓作气,直捣黄龙,许国的气数已尽。”
听见自己的国气数已尽,叶雨的眼里闪过一丝山河已破的痛苦。
将军继续说道:“到了那时,这天下再无乱世,再也不分许国人和卫国人,所有子民都是卫国人。”
叶雨忽然问道:“黑苗寨的寨主现在是谁?”
“老寨主的次子。”将军道:“十年前你杀了老寨主的第二天,他第二个儿子便接过寨主的位置。卫王为了笼络新寨主,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当上驸马后,还让他官拜卫国大都督。”
叶雨道:“少林的方丈呢?”
“他常年陪着卫王,为他读佛经,为死去的将士超度,为出征前的将士祈福。”将军苦笑:“这老和尚和华山的牛鼻子命都很长,现在都还活着,牛鼻子读过不少兵书,现在已经是卫国的军师了。”
叶雨道:“他不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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