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过的那些甜头, 都是寂寞的果实。”①
我赤/裸着双脚, 抱膝坐在浴室的冰凉瓷砖上, 头上的淋浴喷头在滴滴答答地漏着水, 一点一点,打湿了我的肩头。
门并没有关,于是“咯吱”一声便被轻轻推开。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砂糖, 你如果不喜欢, 我可以不碰你的。”
我抱紧了手臂,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头发凌乱地披在背上,整个人缩在浴室的一角,脊柱上的某一节椎骨凸起, 抵在了潮湿而坚硬的墙壁上。
我在发呆。
该怎么形容呢, 我一直将我所经历的一切当成一场以玩家为中心的普通乙女游戏,所以我毫无羞愧之心, 更谈不上礼义廉耻。
理所当然, 就是这样的感觉, 《Re:Dessert Love~神明恋爱日记》是一款女性向游戏,我从游戏市场上购买了它,于是, 它变成了为了取悦“我”而存在的东西。
但是, 就在刚才, 当忍足侑士的手顺着腰线上滑, 轻柔而坚定地挑开我的内衣搭扣时, 胸前骤然一松,我仍是无可抑制地涌现出一股生理性的厌恶,我感到排斥,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我推开了他。
而当我站起身来时,我注意到忍足的目光中有一丝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继而闪过几片受伤,他的双手仍维持着拥抱我的形状,怀中却是空荡荡的。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出尔反尔的骗子。明明是我费尽心思地勾/引、撩拨他,却又在最后关头犹豫不决、抗拒不前。
我无法面对他的目光,几近落荒而逃。
“啪嗒”一声,他按下了浴霸的开关,头顶四个硕大的石英灯泡顿时亮起,如同几枚小太阳一般温暖耀眼,我坐在阳光下,僵硬、冰凉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又是“咯吱”一声,忍足单手拉开那扇透明的玻璃门,我仿若受惊地抬起头,忍不住又往后贴了贴,虽然退无可退。
我一向引以为豪的理智也在此时宕机,根本无法分析出自己究竟在抗拒着什么。
他用手试了试水温,呼吸一个急促,似乎有些生气,但仍是强行按捺下来,放缓了声音对我道:“砂糖,水这么冷你会生病的。”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学长。”
忍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脱下鞋子,同我一般,赤/裸着双脚踩了进来,最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瓷砖铺设的地面上全是水,寒意刺骨,他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就这么陪我坐了下来,然后用手搂住我冰冷的肩膀,再一次,轻缓地叹了一口气:“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扑通——扑通”,一声一声好似带着什么镇定、安眠效果一般,竟奇迹般地令我平静下来。
“冷吗?”他开口问道,手指顺着我裸露在外的肌肤轻轻抚拭了几下,尽力在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我。
我点了点头,已经冻得没知觉的脚指头也忍不住蜷缩了几下。
不需要回头确认,忍足侑士便反手打开了淋浴花洒,是正正好好的温度,似乎公寓的一切设备他都了然于心,熟练到不可思议。
这大概就是独自居住所锻炼出来的独立性吧,这样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可靠。
他陪我一同淋着“雨”。
温暖的液体喷洒而出,一点一点,缓缓浸透了他的衬衫,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两层薄薄的衣料。
我能清晰感受到他每一次因呼吸而产生的身体起伏,包括心跳声、吸气声,还有“咕噜咕噜”打着转的水流,顺着特殊角度设计的倾斜地面,最后流进幽深的下水道中。
雾蒙蒙的水汽自半空中升腾而起,它们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显得那样轻盈,一颗一颗,仿佛无形之中亦被我吸进鼻腔中,浸润了干涸的呼吸道,成为这沉重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是真的吧,和迹部。你在内疚。”他这话说得平静异常,手仍是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顶。
“学长觉得呢?”
他停下了手,沉吟许久后,笑着道:“我觉得是真的。虽然很不可思议,明明你从未在我的记忆中出现,但是我知道,迹部他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热水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滑,少许积在锁骨窝处,其余大量的水流仍是一寸一寸洗涤着这具身体,湿漉漉的衣物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宛如束缚一般。
“你不生气吗?”
忍足捏着我的手,指腹略带一层薄茧,轻轻地从我圆润的指甲上划过,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欺骗了迹部,也欺骗了你,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情人,你理所当然都应该感觉到愤怒。
在正常的价值观下,不忠的伴侣会被世人唾弃,有很多个可以形容这种女人的词:贱人、荡/妇、水性杨花。”
他收紧了手臂,打断了我:“砂糖,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一部电影。”
“什么?”
“《007:大战皇家**》,在南斯拉夫黑山共和国的一个**内,詹姆斯·邦德需要赢下具有高额赌注的纸牌游戏。
而身为英国财政部职员的维斯帕则是这匹孤狼的同伴,她负责管理财政部价值五千万英镑的拨款。”
忍足将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头顶:“可是维斯帕却是一名由Mr. White所派遣而来的间谍,她欺骗了邦德,同时也欺骗了整个大英帝国,一个亿的赌金在账户上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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