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翁, 潘神的迷宫……”羽生风太走后, 迹部又突然提起了这部电影, 他一手摸着下巴, 沉吟片刻后道:“鹿岛小姐对魔幻现实主义很感兴趣?”
他又换回了最初的称呼,点到为止,让我想起了那个在清流庵脊背挺直的冷淡少年。
多熟悉, 虽然他的问题不太好敷衍。
我回答地很谨慎:“略有兴趣, 并没有很深的了解。”
“恰巧本大爷对这部电影也有一些独特见解,不知可有幸同鹿岛小姐讨论一二?”
我有些摸不准迹部的心思。
是单纯探讨一部平平无奇的普通电影,还是意不在此,想要抛砖引玉?又或者,从我和羽生风太的短短几句交谈中, 他竟看出什么了呢?
我依旧选择了拒绝:“不用了吧, 毕竟会长贵人事忙,何必同我浪费时间呢?”
“真是见外啊。”水仙花小王子意义不明地感叹了一声, 敛眉垂目, 声音低沉:“本大爷很好奇一个问题, 《凡尔赛玫瑰》自上学期开始筹备,玛丽·安托瓦内特一角一直悬而未决。
而你,鹿岛砂糖, 不过是一个转学不足一月余的纯新人, 出身平凡, 在冰帝毫无根基。所以, 你究竟是如何结识文学社社长羽生风太, 打败一系列竞争对手,最后拿到这个重要角色的呢?”
终于,穷图匕见,他彻底撕下温情脉脉的面具,用最严苛的语气、最漫不经心的态度质问着我。
仿佛那一刻,我在他面前,只是一颗随处可见、微不足道的尘埃。没有优待,一点也不特别,他像是完完全全撇开了感情干扰。
系统为我安排的背景完美到无懈可击,从小到大,无论是就读学校、人际交往关系还是家庭具体住址皆有迹可循,根本无法找出一丝漏洞。
但是迹部不肯轻易放弃。
如果怀柔无法感动对方,那就改换用强硬的态度,这就是他的策略。
“说话啊,鹿岛砂糖。”
严厉,不留情面,带着训斥的口吻,就像周目一当我不能很好完成学生会工作、从而妨碍了他的整体计划安排时,他也是这么对我说话的。
我选择保持了沉默。
羽生风太不存在于一开始的游戏攻略中,他像一个游离不定的神秘NPC,偶尔大发善心向我提供帮助,但很多时候他更乐于看热闹,或者添一把木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他隐晦地为我遥遥指了个前进方向,似乎这并不是个简单的乙女攻略游戏,正如《漂泊的荷兰人》中所描述的那样,我需要好好把握七年一次的“登陆”机会,消除魔鬼的诅咒。
但面对迹部景吾的质问,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和羽生风太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密关系,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才华横溢的冰帝文学社社长羽生风太,慧眼识人、大胆启用毫无背景的纯新人,这样的解释,他会相信吗?
迹部他不会相信的。
早在周目一时,作为副会长的我就对这所学校严格的等级制度有着深刻认知,即便有着学生会会长作为表率、推行种种改革措施,歧视、阶层排挤也依然如同顽疾般如影随形、驱之不散。
资源是有限的,不会轻易落在平民头上,更毋论规模盛大、投资颇多如《凡尔赛玫瑰》,羽生风太究竟是从何处得知一名新入校的二年级生,又为何力排众议,钦点她作为女主角呢?
如果水仙花小王子深入调查,他就会发现这个看似完美严密的逻辑中所存在的唯一致命漏洞。
不幸的是,他好像已经发现了。
“迹部。”忍足试着劝阻,他总是充当一个调和矛盾的角色:“这件事或许是个误会吧,结果证明社长做的选择很正确啊,所以,为什么还要追究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呢?”
“毫无意义?”
忍足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无奈,身为局外人的他根本无法理解迹部为何要对素不相识的我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没错,难道出身平凡的女孩子就没有资格参与角色竞选了吗?在我看来,她很适合这个角色,情绪诠释也很到位,你也说舞台剧很精彩。
社长慧眼识人,大胆启用新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的心咯噔一声。
果然,迹部冷笑着,面对忍足侑士明明毫不知情、却再三阻拦表达出了明确不满,他再也无法克制,将全部怒火毫无保留地倾泻了出来:“是羽生风太慧眼识人,还是这个角色一开始就是为她准备的啊?”
他的话一针见血,忍足当下愣住了,他似乎无法迅速理解迹部话中的意思,又或者,他明确知道“事先准备”这四个字究竟代表何种可怕的意思,却不能说服自己去相信。
迹部仍在继续,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感情是一袭华美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这是一场审判,亦是一场凌迟,只是究竟是对我,还是对水仙花小王子呢?
“6月4号,星期一,Inter High四强比赛结束后,我和你一起去看歌剧《漂泊的荷兰人》,开场前遇到羽生风太,他对你十分感兴趣,初次相见便以‘玛丽·安托瓦内特’一角相邀,被你断然拒绝。
他后来说了什么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他说‘如果你改变心意,可以直接去文学社找他’。
10月2号,时隔四个月之久,无需其他人引荐,作为转校生的你甚至还不是文学社成员,便可自由出入社长办公室,第二天羽生风太便宣布女主角名单。
这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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