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飞仍由谢承礼的桥子送回了宫中。
她穿着便装回宫,天色已晚,影影灼灼中,看不太清人。
已经下值的宫人三五成群,正在嚼舌根。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原来是好男风的!今天将太傅大人压在书桌上呢!”
“哪儿啊!已经成事了!怕是!很多太监宫女看到张江从长庆殿拿衣服去御书房呢!”
“啧啧,可惜了,太傅大人这么好的家世,这么好的模样,被陛下幸了,日后还有谁家姑娘敢嫁给他啊!”
“太傅大人乃是镇国公家的嫡子,本来就不受宠,这镇国公啊,一直都不愿意请封世子呢,要不是太傅大人自己争气,当了陛下的老师,在府中的日子可不好过。哎,谁知道,竟然栽在了自己的学生身上。”
“难怪陛下这么多年都没有宠幸妃嫔,好比德妃娘娘,进宫都有三年了,便是一些世家公子,到了这个年纪,也妻妾成群,通房一堆了,陛下愣是没开荤!”
“还有啊,我听说今天孙宰辅让陛下立后,被太傅大人很陛下一同驳回了——”
“啧啧,莫非太傅大人和陛下是真爱?”
这一路走来,燕飞飞听到的版本真是越来越传奇,越来越过分。
等她从宫门口走回到长庆殿中,她已经由喜好男色,跟太傅大人是真爱演变成她渣出天际,经常玩弄小太监了!
她堂堂一国陛下,自然不可能跟些以讹传讹的宫人太监计较,但是燕飞飞也不能任由这种谣言在宫里头发酵下去啊。
原地踱了几步,燕飞飞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找到了敬事房的太监,当即决定翻了丽嫔的牌子。
就寝前,被裹成一只蚕茧般的丽嫔被送到了龙床之上,整个人瑟瑟发抖,泪光闪闪。
燕飞飞遣退了侍从,上前几步,忽然恶作剧般伸出手指,抬起了丽嫔的下巴。
“你可知罪?”燕飞飞冷声问道。
丽嫔抖得像只鹌鹑一样,连连点头,低声道:“臣妾,臣妾知罪。”
“你说说,你错在哪儿?”燕飞飞挨着丽嫔坐了下来,声音依旧冰寒。
“臣妾,臣妾不该,不该动歪心思,在陛下的汤水里头下了补药——”丽嫔颤颤巍巍地说道。
“补药?”燕飞飞嗤笑了一声,忽然从靴子中掏出了一枚匕首,拔出鞘。
铿的一声,听得丽嫔顿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烛火之中,匕首锋利,寒光闪闪,丽嫔汗毛紧竖,冷汗淋漓。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罪该万死!只不过臣妾才十六岁啊,进宫两年了,陛下看在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臣妾这条狗命啊!臣妾死不足惜,只是生怕家中爹娘受不住这个噩耗——陛下,陛下饶命啊!”
燕飞飞冷哼了一声,将冰凉的匕首抵在她的手上,声音不疾不徐道:“你下药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的爹娘?若非太傅大人随身带了解毒的药丸,朕要出多大的丑!你知道吗?就是你那该死的补药,让朕作出了非礼恩师的举动!如今宫里头的人都是怎么传朕的,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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