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温映寒是彻底没有心思喝茶了, 手指刚刚放下茶盏还没来得及辩驳, 便听沈凌渊悠悠开口道:“王德禄。”
珠帘外站着的王德禄安排人搬了一下午奏折刚想擦把汗,听见屋子里又唤他了, 忙把手里的帕子收了回去, 往里间走。
他拂尘轻搭,抬手微微一揖,“奴才在。”
“去库房里挑十幅山水花鸟的画来。”
温映寒听得心头一颤,赶紧拦了一句:“皇上可莫要往臣妾这里送东西了, 德坤宫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 再送是真的要摆在院子里了。”十幅山水花鸟, 这是要她腾出多少面墙来?照这样下去,家具真得摆在外面。
沈凌渊笑了笑,“不是叫你十幅画都挂上, 是都拿来好让你在其中挑上一幅心仪的, 填补上挪走柜子后空出来的墙。”
温映寒真想抬手揉一揉额角,她放缓了声音商量道:“臣妾多谢皇上好意,只是这好画当好好保存才是,皇上那里都是稀世之作绝代名画,挂在这里人来人往地走动, 难免有损画作, 还是继续收在库房较为稳妥一些。”
像是生怕沈凌渊下一步会让王德禄将装裱好的拿来,温映寒忙加了一句:“笔墨丹青臣妾也不懂欣赏, 山水花鸟更是难品其中的韵味, 好画还是留给皇上平日闲暇时观赏吧, 臣妾这里有个樟木的柜子足矣了。”
她说这话着实是在自谦,从前谁人不知镇北侯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这琴画两样,更是名动皇城。
论起当年的贵女之中,少有能与之相较的,唯有那皇宫里的文茵公主未出嫁前,能在书画上与她平分秋色。
沈凌渊听着她这番说辞,薄唇轻轻勾了勾,垂下视线似是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扳指,“稀世之作与绝代名画都不想要?”他声音低沉悦耳,尾音带着些微微上扬的起伏,隐隐透着些不易觉察的蛊惑。
温映寒以为这是终于将他说通了,轻轻颔首,“如此不可多得的好画,还是命宫人们精心保存着为好。皇上若想看了也好叫下人们随时拿出来,挂在臣妾这里着实可惜了。”
沈凌渊沉沉地“嗯”了一声,随手取过放在一旁空置的宣纸,“既然这样,那朕便亲自画上一幅吧。”他偏了偏视线,瞧着那地毯上还未来得及搬走的桃花,缓缓开口:“花开一季,若画成画存起来,四季都可观赏。皇后觉得如何?”
“……”那皇上画的画岂不是也四季都得仔细保管着?
温映寒彻底败下阵来,“能得皇上亲笔所作,臣妾自然不胜欣喜,只是挂在这里可惜,臣妾还是命人将它收起来更为妥帖些。”
沈凌渊手指轻叩在黑漆木纹的小案几上,“那这书案……”
“臣妾一会儿再寻个地方将它归置了便是了!”
沈凌渊望着她轻轻笑了笑,笔尖微微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敛眸在宣纸上画下了三两笔枝杈出来。
王德禄早在两人“争论”的时候便悄悄给门外的小太监使了眼色,叫他们寻来了其他颜料。这会子未等沈凌渊开口,他便主动送了上去。
温映寒刚刚还在同他生闷气,眼下见他真的开始画了,难免生了几分兴趣。
她手肘撑在小案上托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敛眸去望呈现在宣纸上的画作,甚是仔细。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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