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栖手中汤药洒了一地,看着花珑这样难受,心口发紧。
奈莳跟婉萝赶忙上前,紧紧地抓住了花珑胡乱挥舞的臂膀。
阿春正拿着点心进门,瞧着花珑这副模样,被吓得浑身发软,直接瘫坐在地。
“嬷嬷,我得出宫找国师相助。”
“国师?”奈莳忙不迭地摆了摆手,“国师这几日不在玉府,听闻两三日未曾上朝了。”
风长栖想到栖凰岭,她心里一抖。
那人出了玉府,应当就在栖凰岭了吧?若是还不在,那就另说罢了。现如今也就只得一个玉无望能帮衬一二了。
“姑姑,我得出宫一趟,去找国师。”
“这样走过去,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辰。宫中马厩有好马,不如骑着马去?”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狠了狠心,点了点头。
她不会骑马,一点不会。
阿春紧随其后,风长栖见着,朝着阿春道:“此行凶险,你莫要跟着我。”
“不。”阿春愈发固执,“主儿去哪儿,阿春就要跟着去哪儿。”
真是固执!
奈莳嬷嬷忙道:“叫阿春跟着也好,公主也需得有人照拂。”
玉坤宫,偏殿。
一妩媚女子,穿着一身黑衣,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她忽而勾起唇角,放下手中沙漏,笑的愈发张狂。
那人生的极为美艳,丹凤眼,长眉入鬓,若非是那双眼睛里头的杀意,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是已经有了年纪,细细看时,面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犹如市坊巷道一般错综复杂。
她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面前的沙盘,半晌,眼见着那沙盘上头火光四溅,耀如白日,她双眼通红,猛然抬起头来。隔着雕窗能见着外头一轮穿过宫墙的红日。她的双眼只剩下那沙盘上的一片火光。浅月双眼微眯,脑海中将那沙盘变成一场血流成河,狼烟四起的沙场,处处都是死尸,原本平整的旷原上头,只剩下死人骸骨。
彼时人声寂寂,只听火盆里头的银丝炭,轻轻地擘裂之声,犹如裂帛一般,轻微的,细且低沉。
外头当值的太监宫女在外头来来回回走着,只留下些许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他们都知晓这玉坤宫里来了一位贵人,能被曦贵妃奉为座上宾,自然不是凡俗人等。浅月从广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瓶,只见那里头的血虫又大了一圈,浅月嘴角溢出一抹浓稠的黑血,只是嘴角却微微上扬。
见着一行深黑影子映在雕窗外头,浅月赶忙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坐在一边,咂了一口子茶水。
曦妩刚进门,就见着那人坐在一边品茶。
她欢喜莫名,朝着那人说道:“月姑姑果然厉害,听闻那人这会子正痛的抓心挠肝呢。”
“嗯。”浅月应了一声,“曦贵妃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忘了吧?”
“月姑姑放心便是了,这几日朝中动荡,是以未曾跟皇上提及此事,再等些许时日,我必定做得叫月姑姑十分中意,如何?”
“嗯。”浅月笑了笑,“都说曦贵妃一言九鼎,现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曦妩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凤钗,拢了拢头发,“在这后宫,除了太皇太后,没有人能动的了我。你且放心,此事一成,我必叫你报仇雪恨。”
浅月也不多话,只是看着那沙盆,冷笑连连。
“你同那花珑有何深仇大恨?非得要她这么个死法儿?”
中了血蛊的人,死后尸体大黑,恶臭难名,最是残忍不过。
浅月这还是头一回给一个女子用这样残忍的血蛊。
曦妩一听,骇笑连连。
“这可是在后宫,纵使是豪门大院里头,也有争争抢抢的时候,况且是在后宫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儿,我若是不叫她死了,日后,她必定会爬到我头上了。”
风长栖恁的厉害,日后指不定会取代风昭,变成皇太女。
这才是叫她最忌讳的。
那花珑若是一直都安安心心在冷宫住着,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与人无尤。
浅月听了,低头不语。
皇室,深宫,看不见的腥风血雨,这里本同战场没有半点分明。她微微合眼,仿佛见着了数年前的刀光剑影,浑身打颤。
“我有些累了。”浅月不拘泥于后宫规矩,加上那些人都知晓这是曦妩请来的贵客,一个个的都不敢造次。
曦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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