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西郊的那日清晨,还在梦里会着周公的耿思言被杭墨无情地叫醒,随后被迷迷糊糊地抱下床,在杭墨的亲手照料完成了全部洗漱。
一路舟车劳顿,她也无法补眠,待她到了徐医师的医堂时,只得硬撑着眼皮与他相谈病情。
这位徐医师看着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待人十分客气,他为耿思言搭了搭脉,低声细语地问了些大致症状,才不出几句,他便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徐医师?我这病很严重吗?”耿思言问道,“会死?”
“少夫人多虑了。”他立马解释,“此病如若不发作,少夫人则与普通人无异,正常生活即可,只是一旦发作……则会元气大伤。”
“是吗?可我每次只要休息个本天就一点事都没了,还能出去玩呢。”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以往为她看过的每个医师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不知病因”、“不知如何治愈”、“不知会有何影响”……总而言之,就是一问三不知。
这个徐医师虽没有势在必得的模样,但相比那些人,至少还说得出点东西。
“这些危险,不会浮于表面,实则伤及器脏。”徐医师严肃道,“徐某已从脉象中探出,你虽看似年轻力盛,也是活泼好动之人,实则体内已杂乱不堪。”
“若嫣斗胆问一句。”身边的许若嫣问道,“为何其他医师从未探出过?”
“并非未探出。”他答道,“少夫人是练武之人,大多医师都易将练武所致的内伤与耗损所致的衰竭所混淆。”
“所以,并不是我师父和夫君想多了,而是我确实需要好好治一下?”耿思言问道。
“正是。”徐医师颔首,“只是少夫人的病十分棘手,徐某曾遇到过相似病情,却未遇到过完全一样的,还请少夫人给徐某多一些时日。”
“相似病情是?”耿思言好奇了起来。
“曾有一人连着十几日梦魇发作,呼之不醒,仅仅十几日的功夫,便已精力耗尽、虚弱不堪。”徐医师缓缓道来,“只是徐某还未来得及细究,她便自愈了。”
原来如此,由于此人是连续性的病情发作,对身子的伤害自然也显露得快,而耿思言许久才发作一次,那些伤害并不明显,却如一只沉睡的妖物沉睡体内,时不时地唤醒,时不时地,一点点吞噬掉她的五脏六腑。
“少夫人,老夫斗胆问一句。”徐医师突然问道,“你可曾有令你恐惧、愤慨,或是大悲之事?”
“为何如此问?”
“依徐某看,这极有可能是曾经受过刺激,因而造成了一种心病。”
耿思言默默地闭上双眼。
怎会没有呢?那个在血泊中陡然倒地的美艳女子,那个在火海中自刎的悲泣男子,那具冷冰冰的孩童尸体,那场熊熊蔓延的弥天大火,还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悲泣……
“怎么了?少夫人。”许若嫣见她迟迟不回答,轻轻推了她的肩膀。
“没有。”耿思言缓缓睁开眼,眼上仿佛覆上一层不着痕迹的雾气,“我虽是养女,但自幼受尽宠爱,日子自然也过得逍遥,如今更是和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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