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打记事就知道自己花粉过敏了, 但以前家里一直很注意, 她也没真过敏过。
这么些年好像就过敏过一次吧, 还是和宴岑在一起的时候。具体什么情况她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当初处理得很快, 她也没怎么受罪。
但这次就完全不同了。容初眼看着手腕上的红色快速蔓延到小臂,借着后背也开始发痒刺痛。
她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心中全是未知带来的恐慌。
门口有媒体开始聚集, 容初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后台走。到了后台她就把自己锁进试衣间里。
短短十来分钟, 容初的两条胳膊已经快红成小龙虾了。
掀开衣摆再看,果然,腰腹上也有小红疙瘩起来了。
容初慌里慌张地看向镜子——还好, 脸上还不算糟糕,只有眼皮和颧骨处泛了红。但她皮肤白嫩, 这些星点红色就像血沁玉一般, 分外明显。
容初顾不上胳膊和后背上的疼痒,她也来不及思考这样一个严重过敏的自己,一会儿该怎么走上满是鲜花的T台——她现在连试衣间都出不去!
她已经不是无名小卒了,Mg这场秀她更是焦点, 后台那些等待拍照采访的媒体都是冲着她来的,设计师和秀导也还在等她……可她现在这幅样子,是万万不能见人的呀。
容初急躁地抓了把手腕, 本就通红的手背上立时出现了两道血痕。
她摸出手机打开通话页面,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拨给谁。
修衍不在这个秀场, 他还在明天的一个品牌的工作坊里。自从容初首秀服装的腰带不翼而飞后,这位经纪人就有了心理阴影,此后每逢重量级的大秀,他都要亲自去检查衣服。
而且现在文嘉和容初走得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反正修衍和文嘉从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容初皱着眉在通讯录里划了一圈,在内心默哀了一下自己凋零的人缘。
她毫无选择地拨出一串号码,将手机举到耳边。
**
“啊?”文嘉惊讶出声,“你说什么?你过敏??”
“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买药啊……”文嘉摘掉墨镜,抬眸打量四周,“这附近好像没有药房。”
就算有,她也不知道要买什么药啊。
容初需要那种即刻能消敏的药物,可她人又没法出来,这要怎么买……
文嘉又安慰了容初几句,让她不要急,自己现在就想办法。可挂断电话后她皱眉更紧,根本毫无头绪。
正打算要助理驱车去碰运气,文嘉的注意力被刚停在会场外的那场加长林肯吸引了。
她看着一身高定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又看向他身后那一队西装革履的助理保镖……
文嘉抿抿唇,不再有任何犹豫,赶紧快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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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在试衣间里度过了极其难熬的一刻钟。
工作人员和别的模特时不时就过来敲敲她的门,弄得她极度焦虑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太紧绷的缘故,她身上的红点也疼痒难耐。
容初翻出手机看了好几次,文嘉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就在她准备拨号时,门口处突然有人轻声:
“云初!”
容初听出文嘉的声音,一个激灵,“你来了!”
“怎么样?买到药了吗??”
“你出来吧!”文嘉听起来比她还兴奋,“没事儿了,你的破轮儿——啊不,宴总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容初一震。
宴岑???
还没来得及问,容初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男人低磁的声线穿过门板,“容初。”
“是我,开门。”
容初抿唇犹豫了两秒,轻轻拉开了门栓。
首先跳入视野的是男人深邃的黑眸。
男人先是偏头关切地看了看她的脸,然后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掀开袖子。
容初赶紧嗖地把胳膊抽了回来。她压低脑袋,刻意躲避男人的打量。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可宴岑已经看到那些红成一片的小点了,他浓眉立时拧起来,心疼又担忧。
“你出来吧。”男人低低对她道,“外面已经没人了,没事的。”
容初出来后有点诧异——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能把秀前兵荒马乱的后台搞得跟清场戒严一样。
宴岑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容初身上,又拉过她的头顶,全程护着遮着,把人带到了空无一人的会场外,又让她上了预备好的加长林肯车。
男人关上车门前,容初看到了远处的文嘉正抻着脖子朝这边张望——肢体动作和目光都是满满的八卦欲。
容初:“……”
容初瞟向一旁的男人,目光复杂,“你……”
宴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先吃药。”
说着他指尖轻转,又拧开了一瓶水。
见容初垂睫盯着药片上的英文说明,宴岑把水送到她手中,又催促道:“快吃。”
“这种药你以前过敏时吃过一次,很有效果。”
以前他不知道她花粉过敏,送过她玫瑰花束,还是那种9999朵的巨型花束。
结果容初喷嚏眼泪的一大把,身上还起了吓人的大片红疹。后来宴岑连夜把医生叫到家里来。
事后小女人生气嗔他,怪他一点儿不了解她。
打那之后,他就牢牢记住了医嘱和药方。家里也时时都备着她的过敏药……
容初没有接男人的话。
她盯着手里的药片,心里跳出来个古怪又微妙的想法:她好像摆脱不了那段过去了。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那段过去,可他们的感情,他们的从前就是真切存在过的。
而且他还会时不时带着这段回忆出现,突如其来地扰乱她的思绪,就像现在这样……
宴岑把药从她手里拿过来,拆出两片,又把水瓶凑近她的唇,“来,快吃。”
他跟容初说话的语气好轻柔,简直跟哄居居吃药一样,“见效很快的。听话。”
容初:“……”
药片躺在男人的掌心,而他的指尖对着她的下唇,像要喂她吃药一样。
容初有点很不自然地偏了下头,把药从男人手里捡起来,接过水一口吞了下去。
宴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片刻后缓声:“好点了么?”
察觉到扫过自己脖颈上的视线,容初赶紧又把领子往上拉了下,“还好。”
她又隔着袖子摸了摸胳膊,“好像真的不怎么痒了……”
宴岑松出一口气,又立刻转头对司机道:“去医院。”
容初一惊,“不行!”
她瞪大眼睛,“我一会儿还有秀要走。”
“容初。”宴岑柔和的语气中多了些无奈,“身体重要。你过敏这么严重,必须要去医院——”
“身体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事,我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容初坚定又执拗,“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回秀场!”
宴岑微紧唇线,沉沉看了眼前视镜。
司机会意,立刻停车。
宴岑转眸看女人,“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走秀?”
说着他往她眼下未消的小红点上看。
容初赶紧捂住脸。
她摸了摸颧骨上依然刺痛的地方,若有所思的,“我得……先跟化妆师见一面。”
**
时装周第一天,谁也没想到Mg的秀场会成为热议的焦点。
主要在一片仙气飘飘,逼格满满,华丽典雅的高定服装中,他们这一季的哥特暗黑风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云初开秀的现场照片出来后,热度更是直线飙升,评论里快速聚集了一群吹彩虹屁的尖叫鸡:
【啊啊啊啊这种风格太美了!】
【这件裙子跟妆容都好绝啊!那是擦伤妆么?我太可可可可了!】
【貌似只有云初一个人是擦伤妆?这种妆弄不好就容易显脏,但是云初真的好适合!唉她已经是行走的衣架子了,为什么脸还能这么美啊啊啊】
【哥特暗黑大裙摆 擦伤妆,太女王范儿了,阿伟出来受死吧!】
【这是吸血鬼风格么,我愿意让初初吸我的血!来吧吸干我吧[doge]】
【云初开场,文嘉闭场,这个秀我爱了,姐姐们鲨我!】
【小道消息:今天Lare的太子爷也在秀场。一般的秀根本请不动他啊,但他今天居然去了Mg……我想到以前的一些新闻,他和云初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
容初并不知道她那个为掩饰过敏的擦伤妆居然成了热点,一下秀,她就被宴岑装车里带去了医院。
男人很坚决的,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走。
从医院出来后容初身上的红疹子已经基本消了,只有脸上,因为刚才浓妆的缘故还没褪。
坐到车里她收到了大哥的消息:
【小初,我听说你今天在秀场过敏了?怎么回事啊?】
【你现在怎么样?严不严重?我已经到机场了,马上就能到你住的酒店】
容耀这段时间在美国出差,本就打算这两天让容初引见,跟文嘉见面谈代言的事。现在听说妹妹秀场又出了事故,自然立刻往过来赶。
容耀:【你还过敏么?要不我找人先送你去医院?你身边有人在么?】
容初瞟了眼身侧叠着腿坐的男人,不自然抿唇。
察觉到她的目光,宴岑立刻偏头看她。
“怎么样?还难受么?”男人几乎每五分钟就要这样关心一下她。
容初摇摇头,又有点不自然地咳了一下,“你今天,怎么会在秀场啊……”
宴岑勾了下唇边,长眼睨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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